无事生非

【栖因】永不分开的公式17

Chapter.17

最后郑因成真的没开口，朴栖含也就真的没去送他。

--------------------------------

朴栖含在走神。

手里拿着的冰美式里的冰块已化的所剩无几，他却没喝几口。

当天宣传节目的录制已经大致完成，但此刻他还在摄影棚里，和节目的另一名主角一起坐在折叠椅上稍作休息，等着场务通知是否需要补拍一些画面。

郑因成挂了他电话的第七天，朴栖含空闲下来就会胡思乱想，焦灼感挠心挠肺的。

从昨晚上郑因成在群里发的风景照，可以推测他在济州岛似乎玩得挺开心。

自己不在，他竟然玩得挺开心。

“这是哪里？”朴宰灿懒洋洋地探过头问。

“济州岛。”朴栖含回答地心不在焉。

“不错诶，好想去啊。”

“济州岛其实不适合现在这个季节去。”朴栖含很少泼人冷水，但今天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态这么说。

“是吧。但是我从出道之后就没有在工作之外纯粹地旅游过了，三年了？之前我就一直在想这部剧拍完了之后向公司申请休假，否则四月份的时候我们组合回归，在那之前又是没完没了的训练。”

“能回归多好啊，”朴栖含说，“不像我再过两个月就得服兵役去了。”

朴宰灿点点头，“真的好惨啊，到了部队更不可能去哪里了……要不然，一起去济州岛吧怎么样？在哥入伍前。”

这个季节不适合去济州岛，朴栖含本想再次强调。可转念一想那又怎么样，某个人现在不是正在济州岛上玩得挺开心？

“好啊。凑个时间，多叫几个人一起去吧。”

 

说起来《语义错误》拍摄周期虽然不长，但几位演员年龄差的不多，在片场时就能说能玩到一处去。两位女配知道济州岛的旅游计划后都十分赞同，又在群里叫上了金源基一起。自此济州岛之旅几乎成了《语义错误》几名演员的小型“团建”现场。

宋智午说济州岛她去过，拍胸脯保证由她规划行程，保准带大家玩得尽兴。朴栖含看了她在出发前发在群里的游玩线路，从济州岛国际机场开始，出了机场附近不远就有无限供应的黑猪肉店，之后一路向西能够欣赏到绝美的海边日落，途径一家网红甜品店，再从海水浴场自南向北一路玩下来到岛北边的Daepo海岸。吃喝玩乐算得上是一应俱全。

几人协调了休假时间，在一月底时动身前往济州岛。因为人多，整个旅行过程都热热闹闹的，按说不该再心事重重，可朴栖含却觉得济州岛仿佛跟他作对似的，无论是无限供应的黑猪肉店、夕阳半落的海岸边、排着长队的布丁店……每到一处总能提醒他想起郑因成的种种。

想起郑因成大言不惭地嚷嚷着要吃五人份烤肉，想起郑因成发在群里相似的风景照，想起郑因成吃甜品时亮晶晶的眼睛和竖起的大拇指。

可惜每一次的想念都没办法持续太久，无一例外地戛然而止，演变成两人最后不欢而散的场景。

布丁店里意外地还卖手工冰淇淋，但没有第二个人打算放弃店里的招牌布丁并在一月的寒风里吃冰淇淋。

‘郑因成最喜欢吃冰淇淋了。’这个念头让朴栖含在面对排了一个小时的队买到的布丁时突然地感到食之无味。

晚上洗完澡躺在床上，朴栖含选了几张精心拍摄的照片挑发到KNK的小群里。

金智勋回复了几个敷衍的emoji表情。

过了一会儿，李东源回复：「你也去济州岛了？」

于是朴栖含也似是而非地回复了个笑着的卡通表情。

退出这边的群聊窗口，又看了一眼宋智午发在群里的第二天的安排，合群地回复了“辛苦了”“安排的太棒了”，然后将手机丢在一边盯着天花板若有所思。

他其实太了解郑因成，外表大大咧咧，感情却很细腻丰富。过去他们即使闹了别扭，也根本持续不了太久。郑因成总是气消得很快——至少比他快——消了气的郑因成一旦和朴栖含处于同一个空间，总是无法忍受冷战的尴尬气氛，过不了多久就会墨迹着靠过来，察言观色一番然后装成什么事也没有发生和他开玩笑、问他去不去吃饭。

过去他们总是长久、频繁地处在同一个空间里。

这次吵完两人这么久没见面没联系，估计郑因成心里也不好受。

 

-

 

李东源临近晚上十一点时出了趟门，不多时回来，手里拎着一个白色纸袋，纸袋中央印着一个树墩似的简笔画，树墩中间竟然还有鼻子有眼睛。

他敲开郑因成的房门，后者正坐在床边的地毯上拼乐高，积木块被分门别类装在地上的分类盒里。

李东源将纸袋放到郑因成边上，“这个布丁给你，网红店，要排很久的。”

白色纸袋似乎还带着冬天室外的凉意，和开了地暖的房间很是不搭。郑因成瞄了一眼，“哪来的？”

“粉丝送的。”又往郑因成那推了推。

“不想吃。”郑因成护着装积木块的盒子放到身体另一侧，担心盒子被弄倒。

“你是郑因成本人吗？”李东源装作一脸惊讶。

郑因成失笑，看着李东源，“我去济州岛的时候吃过了。你吃吧，挺好吃的。”

说完又低头研究图纸。

“因成……”李东源喊他，犹豫了半天最终还是换了个话题，“你最近感觉怎么样？”

“挺好的，最近一直在休息，恢复了很多。入伍的时间越近反而觉得清晰起来，没那么紧张了。过两天我准备回趟爸妈家里，好好陪他们几天。现在就剩下一个问题了。”

“什么？”

郑因成笑了，“明天复诊的时候，打算问问医生是不是可以减轻药物的剂量，否则在部队训练到一半突然困了怎么办。”

 

-

 

朴栖含毕恭毕敬地向会议桌对面的中年男人鞠了个躬，目送对方出了门，一颗心终于落了地。不一会儿，秘书走进来，拿着一份材料递到他面前。

“这份合同已经根据刚刚代表和您沟通的内容重新修改过了，其中第三、第五和第七条变动比较大，您可以着重再看一下，还有一小部分内容需要明天上午人事那边和您再次沟通后再做确定。”

“好的。”

“顺利的话明天我会把完整的合同通过邮件发送给您，您确认之后我们在线上签字确认就可以了。”

“应该没有什么问题的，我明天就回复您。麻烦了。”

朴栖含将东西收拾进背包，跟着秘书走出会议室，走进电梯之后才拿出手机。金智勋半小时前发来消息告诉他郑因成已经进了训练所。

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感觉。最后郑因成真的没开口，朴栖含也就真的没去送他。

其实朴栖含大概也意识到，他虽然看起来很随和很好说话，那是因为他对很多事真的无所谓。

可一旦涉及感情和亲近的人，他的坏毛病和小脾气实在算不得少。

但他又不愿意承认是自己在这段感情里没用的自尊心作祟，想要郑因成爱他更多一点，因此执着于想要对方先低头认错。

然而这次郑因成没有。

朴栖含犹豫再三，尽管知道不会被回复，还是给郑因成发了条消息。

「好好照顾自己，不要太勉强。」